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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N 01/06
巴黎圣母院被火点燃的那一瞬间,我们该明白了,物质不生不灭,但是物体却是有生有灭的。 一具躯体,无非最多百年光景;一座城市,十年内可以大变样。一个国家,几百年从无到有;一段文明,可能几千年就完全消失在漫天黄沙中。

巴黎圣母院大火 ,“这是整个法兰西民族的灾难”
中华上下五千年,特别让人感慨的地方就在这里。这里得有50~70代人,这些人都是中华文明熏陶的生物,都是炎黄子孙,尽管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。他们的某些痕迹保留到现在,历史居然给我们这个机会,去穿越时空,触摸到这些人的物品,情绪,想法。所以怀古伤今是为何,我们今人真的太知道,生命易逝,倒也不是脆弱不脆弱的问题。本来世事就无偿,不确定性让人惧怕。
为了找到确定性,我们人类讲因果关系,讲相关关系,讲科学规律,讲人文真理。大多数人为了活得没那么难过,选择相信决定论,逃离相对主义。教科书也喜欢不加说明地贬低赫拉克利特之流,辩驳为何“一切皆是流变”“人任何时候都没法踏进同一条河流”。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外在于现象的东西,“概念”。一旦有了概念,似乎人就有瓦遮头,在大自然有了容身之处。我现在有些明白,为什么人类在原始社会时期,在这个脑容量已经拜托他们灵长类同类的生物,在他们文明的孩童时代,需要一个图腾来膜拜了。

巴黎圣母院浮雕柱。
现代人并非就没有图腾崇拜,早被诟病许久的消费主义就是在盲目崇拜名牌的logo;校徽,校歌;在奥运会上升起的五星红旗,那首熟悉的旋律,那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崇敬和热泪盈眶。围绕着这个定点,我们完成各种事务:基本的聚在一起吃饭,穿类似款式的衣服,追求健康,受到保护;后面我们给这些基本的事情以意义,这是爱,是被需要,是被照顾;是要一起过的节日;一起追求心情愉悦,娱乐享受。我们在不停拿已有的东西来换我们还没有的东西。金钱的魔力出现了,因为它是一般等价物。于是社会就有了(共同生活共同体)要有序,要更加幸福,以小博大,只能自己创造一个叫国家的机构。国家是一个大家长,她的走向其实应该是众人心里最渴望的东西。说人民就是江山,江山就是人民,这样的确符合我的期望。
我突然在想,躯体生生灭灭,破坏与重建,伤害与疗愈,再被破坏。我在世界消失了,世界不会缺少什么,情绪会过期,职位会有人顶上的,麻烦会修补好的。及时有坏结果,那最终会过去的。问题是,消失随时可以消失,但是要生一个我下来,是要多少际会,多少个苛刻的条件,才有了一个我。这样的机会的确没有经过我的允许,就把我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,但又如何?我拥有的只有我自己,至少我是拥有我自己的。